踏摇娘 1 / 2
姑苏八月夜长,甜水巷热闹。
巷水儿勾栏院,深长,望两边高高浅灰粉墙,彤花门,红纱灯笼高照,映庭绿叶娇花。转角白栀,正,路搭墙边,肥蓬蓬满树白花。
银瓶抱月琴树路,顿顿,掐朵别髻边。
深吸口气,踏月走进花厅。
今儿请客叫条,满屋粉头陪,脂光粉艳。
银瓶磕头,强笑:“妈妈边爹听《十段锦》,姐姐够,叫搭架。”
灯烛通明,头脚照亮银瓶,众,见身白纱衫,竹青挑银线比甲儿,鹅儿雪白,云鬓珍珠头雪白,连栀花白腻,更衬双秋水眼乌浓,长弯,虽股媚态,却甜净柔媚。
客头接耳,暗笑“俊俏”,独正榻倚穿紫袍轻男,银瓶两眼,端倪,懒声:“规矩,见唱曲儿打扮,给谁穿孝!”
银瓶垂眼睛,咬咬嘴:“官,奴确才世。”
语未,忽听声轻嗤,却弹琵琶吴娇儿。
“赵爹,听胡诌!什,连恩客算哩!”
原男姓赵,银瓶。
吴娇儿坐赵公怀,与银瓶全,云鬟迭翠,头戴累丝金凤,金镶紫瑛梳钗,穿翠蓝洒金衫儿,脸贴两叁飞金花儿,打扮花团锦簇,亏院头牌。娇儿慢回娇眼,接嘲笑,“原四月伍头头给妈六百两银,买妮,偏军匆忙,及,等打完仗便带回。谁知几月见音信,儿听西北战吃紧,死伤数万,便痴,死郎,偏给守孝。,哪儿许故,遇,罢!”
番话正戳银瓶坎,眼睛酸,忙低头拭。赵公往吴娇儿腰拧,轻佻笑:“管死死,辈粉头披麻戴孝,算难。”
“亲爹爹,话,怎见肝?”吴娇儿拨弄襟扣,搂颈媚笑,“爹今入两回,赶明儿爹九百九十九岁羽化仙,做儿准儿给您报罐儿摔盆,哭丧架灵。”
席荤话男粉头笑,哄“做爹快疼疼儿”,银瓶被梳笼清倌,眼睛红,脸儿烧,羞敢抬头,虚虚掩脸颊,正被赵公觑眼。
赵公冷笑声,搂吴娇儿,俯身将银瓶拽榻。抽扇骨挑颏,轻蔑:“见惯副拿乔儿,既做婊,扭扭捏捏给谁!”